英俊o3o

【乙女向‖胜我】他是黑夜的风

爆豪胜己×我

人物ooc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崩了:D

前面一大篇写自己的玛丽苏人设

玛丽苏+尴尬+狗血+流水账 是真的

全篇正文1w4+不足1k迷你甜饼

03开始尴尬简短地谈恋爱【】

会不定时修bug

看不下去点×给我留点面子 当我自娱自乐

BGM:Treasure ←可戳

正文


夜晚寒冷的风刮得我的脸生疼。我捧着手里的晚餐,咽了咽口水。那半块面包还算新鲜,应该是主人才扔进垃圾桶不久。我用鼻子嗅了嗅,面包既没有发霉,也没有令人作呕的垃圾的味道。这应该是这一个星期以来吃得最干净的一次了。

我抿了抿嘴唇,脑袋有些发晕,忙不迭地将面包往嘴里塞。好像这不是面包,这是肉,撒满孜然、辣椒和葱花的烤肉。我这么想着,嘴里竟然吃出了咸味儿。

三下两下,被遗弃的面包就被我尽数吃进了肚子里。身体敏感地接收到食物经过食道进入到我的胃里的信号,腹部这才有了被什么东西填上了漏洞的感觉。我抹了抹嘴,擦掉并不存在的面包屑,从垃圾桶里翻出个纸箱,随手扯了两张报纸。这黑暗又潮湿的小巷子就是我今晚的五星级酒店。因为三面都有建筑物,风不怎么能吹到里面来,至少第二天醒来脚好歹能站得住。

我把自己蜷成一团,祈祷着今晚的天气能对我好点儿。可惜天公不作美,非要和我对着干。我才刚刚入睡,冰冷的雨滴直接砸醒了我。接着是两滴,三滴。这该死的冬天,雨不大,但会持续很久。我为难地瞅了一眼身上已经被渐渐浸湿的衣服,嘴里骂了句脏话。拾起地上的纸箱顶在头上,迅速朝最近的车站跑过去。

车站对我总是和蔼的,没有早上定时招呼的店主的拳脚和赶我离开店门口的骂声。我把自己缩得比之前还要小,就那么抱着腿躲在了站牌旁。车站供人休息的座椅是留给每天加班晚归的人们的,这样才不会有人去投诉,这样才没有警察来赶我走,车站才会常欢迎我去拜访。

我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就那么睡过去了。

这就是我一年以来的日常。醒来,找吃的,睡觉睡到晚上,再找吃的,然后再入睡。有时候会有人给我钱找我打听这样那样的事。不论是不是我知道的我统统照单全收,知道的就告诉他们,不知道的就编一个。那个时候我就可以去馄饨店点一碗热乎乎的馄饨,晚上就不会冷得那么快。 

 

这天傍晚,我蹲在街边,学着旁边骗子大喜的把戏,向路边的人乞讨。乞讨的碗里已经有了一小堆硬币,本来打算趁着人流少偷偷收工的。这时候,有一双鞋摆在了我面前。确切的说是一双脚,一个人站在了我的前面,挡住了我的去路。

黄昏的余晖偏心地洒在了他的身上,让他不近人情的站姿看起来变得暖了许多。阳光打在他面无表情的脸上。这个男人,确切地说是男生,穿着整洁的西装,直挺挺地站着。他就那么盯着我,我看到他的眼睛是红色的,目光既像老鹰,又像老虎,总之像凶猛的野兽。我一时分辨不出他的来意,只直觉我惹不起这人。

我不敢和他对视,连忙低下头,只盯着眼前还没收拾好的乞讨碗。

“少爷,该走了。”前面一个带着墨镜的强壮男人转过身道。

这男生还是一言不发,嘴里冷哼一声。我还没弄清楚他到底什么意思,他就放下一张卡片在我的碗里。他的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领带,随后双手插兜,跟上了前面的男人。

旁边的大喜也同样被这个男生的气场震撼到了,过了许久才凑过来问我:“那个崽子给了你什么东西?”

我下意识地捂住碗口,又觉着这样做不太好,手便松了开来:“就两块钱。妈的,看着一表人才人模狗样的,结果只给了这么点儿。”大喜看着碗里的一堆小面额硬币,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不再过问。大喜整理好乞讨装备后站起身来,抖了抖手里的包袱:“那我走了啊。”我点点头。

那张卡片被我藏进了衣袖里。

我走进开着暖气的馄饨店,对正在收拾桌面的老板大声说:“一碗馄饨。”

“哎哟知道了。”老板熟练地把桌上一对垃圾全部赶进垃圾桶里,抬头一看,是我,诧异道,“你怎么又来了?”

我笑了笑:“我不能来啊?”我径直走到老板刚擦完的那面桌子旁坐下,仔细打量着馄饨店的装潢周围吃馄饨的顾客。

“能,怎么不能。我坐着歇会儿啊。咋的,最近找着工作啦?”老板就着围裙胡乱擦了擦手,随便找了个椅子坐下。

我摇摇头:“我能有什么正经工作,没人愿意招我啊,就赚虾米大点儿的钱,能活就行。”

老板叹了口气。有客人要结账,老板便起身收钱去了。

这老板是个六十几岁的老婆婆,之前我饿的实在不行的时候请我吃了碗馄饨。但事后怕我缠着她要吃要喝,便不客气地警告我:“我这儿不是福利院,就请你吃这一回。”

最开始我也被她的气势给吓住了,不过她是个很善良的老人。店里客人少的时候,便会特殊允许我进去趴在桌子上睡一宿。嗯……就是老板馄饨做得太好吃了,店里总是挤满了人,不管是什么时候。

我把藏衣袖里的卡片掏出来。“爆豪集团……”我嘴里念叨着。这是张名片,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张散发着富贵气息的名片介绍的人和公司肯定不一般。鼻子靠近名片,隐隐约约竟能闻到香味。名片的右下角印着两个电话号码,都是座机号。我将名片翻过来,上面用圆珠笔潦草的写了几个字和一串数字。数字大概是手机号码,但文字写得太乱了,根本认不出来是什么。

“馄饨来咯。”没一会儿,老板便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馄饨放在了我面前,然后低下头在我耳边悄悄地说,“今天多给你煮了几个,别浪费啊。”我闻声扭过头,感激地朝老板笑了笑,手里的卡片迅速收到了袖子里。

爆豪集团……

我一口一口地喝着热汤,心里却一直想着这个名字,和那个莫名其妙的男生。几次想借老板的电话打过去,但又怕给老板惹麻烦,到了嘴边的话就只好咽回去。

 

后来我没再跟着大喜乞讨了,太丢面子,也怕离乞讨地点不远的老板瞅见,怕她数落我。我宁愿吃不着上顿见不着下顿,滚回不知道哪儿的狗窝里自己蜷着。

那张名片还被我藏着,上面的号码我一次也没拨过。渐渐的,这张名片就变成了我衣服上的一个装饰品,我不再在午夜时迎着街边昏暗的灯光琢磨这张名片的意义和作用。

这段时间过得还算可以,到处接些好做的黑活,再加上贩卖所谓的“情报”,日子竟然不再无趣又无望了。

今天早上是被阳光给晒醒的。我很少睡这么长时间。脚没有僵硬,也没有熟悉的冰冷,反而暖洋洋的。明媚的阳光提醒我这是气温在悄悄地升高。我心里舒了一口气。终于有一段时间不用担心睡到半夜会被冷醒了。

我伸了个懒腰,眯着眼睛看了看天空。看来今天会是个好天气了。我想。

今天我要去市中心接活。路过馄饨店的时候,老板已经开门了,她见我从门前经过便招呼住了我:“嘿!过来,过来!”我转身小跑过去,两步便跳上了台阶:“什么事儿?”

“站外边儿说像什么话,进来啊。”老板拉开桌前的椅子,我看到她面前摆了一碗牛肉面,面里还有香菜。“我煮的,给你加了好多牛肉。尝尝吧。”

我半笑着调侃:“牛肉面太奢侈了,我吃不起啊。老板,您有什么事直说吧,我们还整这么客气干嘛。”

老板把手臂叠在一起放在桌面上,无意识放低了音量说:“就是,你能不能帮我寄个信?我年纪大了,字不太会写,也不会寄信。别人我不放心,只有找你了。”

见老板神情严肃,我也跟着紧张起来:“什么信?”

老板愁眉苦脸地说:“前两天我儿子给我打电话,说他欠人家钱了,现在正催着要,要是一个星期还还不上就要被砍手啊!我存款不多,就这么点儿,你能不能帮我寄给他。”说完顿了一下,又拿了几张钞票,“这是酬谢,虽然有点少……”

我一只手把她递过来的钞票推了回去,问:“要我送多少钱?”

“呃……三万。”

这对我这样的人来说,已经算是一笔巨款了。老板能这么相信我,是在我意料之外的。

“成,保证给您送到。”我拿起筷子,挑了一口面,把所有的牛肉给拣出来放在了一个小碗里,“我吃什么牛肉啊,您才需要吃吃这些补补身体。”

 

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寄信。我没给别人寄过信,也没收过。没人给我写,也没有人需要我写。所以我打算自己亲自送过去。我看过了,老板的儿子住址就在本市,就是有点儿偏,一天就能送到了。

这么近,为什么不自己来拿呢?我这么想过。不过这点疑虑很快被早上地铁里的人群给挤掉了。

我低估了这个住址的偏僻程度,直到傍晚我才找到那栋破败的居民楼。为了不让老板担心,我在居民楼楼下的小卖部买了一包烟,借了那儿的电话给老板拨了过去:“老板,别担心。早送啦,放心吧,我这会儿在市中心开眼界呢。嗨,您别给我留吃的了,我在这边吃了回去。这点儿小事儿谢什么,挂了。”

我比着信封上的门牌号,找到了老板儿子所在的那栋楼。我一迈进那栋楼,一股什么东西发霉的味道就充斥着我的鼻腔。头顶上的灯光是那种陈年的黄色,灯泡里还有黑色的虫子。我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头,手捂住了口鼻。

他住在三楼,没走几步就到了。我把手松开,却闻到了一股很浓的烟味儿,是那种三块钱一包的廉价烟。应该才抽完不久。直觉让我大脑的那根线紧绷,心脏开始剧烈跳动,我本能地感觉到了危险。我敲了敲门:“有人吗?”然后我听见了一串脚步声。有个男人给我开了门,是个壮汉,脸上还有疤。

男人不同寻常的气质让我的额头开始冒汗。我强装镇定问:“是水谷女士的儿子吗?”

那人好像有点不耐烦,回答道:“我是。送钱的?把钱给我吧。”说着就要来拿我手里的信封。

我躲开了他的手:“你知道水谷女士的电话号码吗?”

壮汉瞪了我一眼,狠狠地锤了一下门,朝我这边走了两步:“你他妈的什么意思?”

我后退两步,咽了咽口水:“只是核实身份。”

“我怎么知道?!老太婆的电话号码还用刻意去记吗?”他突然止住了声音,他发现了我苍白的脸和躲闪的眼神。

方才壮汉走出来两步,刚好把房间里面的样子给露了出来。

玄关尽头拐角处有一只带血的手,地上全是血渍,鲜红色的,但是已经干了。外面安静下来,里面好像就开始有了动静。

壮汉眯了眯眼睛,忽然一只手扼住了我的脖子,大声吼道:“蠢蛋,还弄什么死人?先把那个狗娘养的搬进去,再来解决这个婊子的。”

这个破烂的小区几乎没有人,没人会注意这里的声响。

信封从我手中滑落,里面的钱洒了一地。我被那只布满伤痕全是污垢的手掐得喘不过气来,我试图把那人的手给掰开,奈何他力气太大,我根本动不了。我的脚往那个人的裆部踢过去,本以为能换得他一瞬间失神,这样就能逃脱。可惜力度不够,他只是松了松手,我连那口气都没喘完就又被掐住了。“我操……你妈……”眼前很快便变得有些模糊了。

“我们只是要钱,只可惜你管得太多了。”那壮汉对我龇牙咧嘴。

砰——

一声响后,周围安静了下来。

我感觉到脖子上的力道松了。我用力挣脱了那只肮脏的手,坐在地上喘气,想要恢复大脑的清醒。

屋里面的那个人闻声跑了出来:“大哥,怎么回——”紧接着又是一声“砰”。我看见那个人脑门上多了一个血洞,鲜血从那里顺着他的鼻梁流了下来。

“啊!”我发出了一声短促的惊呼,想要站起来跑走,却发现腿已经软了。这怪不了我,大街小巷打人杀人的事我也就只是听得多,见是从来没见过的。

咔哒,咔哒。很容易就能听出来,走路那人穿的是皮鞋。我的神经已经紧绷到了极限,害怕又出来一个衣冠楚楚手持手枪的杀人魔。

事实上,那个人确实是西装革履手持手枪,不过大概不是个杀人魔。我见过他,就是把名片给我的那个男生。他满脸阴鸷,红色的眼睛好像就是那两个渣滓的血染上的,变得晦暗。

他朝我慢慢地走过来,最后在我身旁蹲下。我有点害怕,悄悄往旁边挪了挪身子。他大约是看见了,语气恶劣地对我说:“你躲什么?我想杀你你躲得了?”

他说得对,所以我不敢再动了。

他皱了皱眉,看起来还想问我什么,但追上来的那几个保镖装束的人说:“少爷,时间不早了。”他不耐烦地“啧”了一声,一把抓住我的手臂把我提起来:“走了。”然后马上便松了手。

“我操。”腿还在发软,脚一个没站住又跌坐回去。屁股传来的痛感让我忍不住叫了一声。少年闻声转过头来,同时两个保镖过来准备架着我下楼。

保镖的手臂才刚刚把我架起来,就听到少年充满怒意的声音:“谁他妈让你们动她了?”

两个保镖面面相觑,仿佛想隔着墨镜确认对方的眼神。

少年大步走过来,一把把我扛在了肩上,顺着台阶下楼了。

四五个保镖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弄明白自家少爷的意思,只得稀里糊涂地跟着下楼。

我也没弄明白。就在我绞尽脑汁思考少年的目的的时候,我已经被扛到了一辆黑色的车上。一路上我连大气也不敢出一个,生怕这车上哪个祖宗一不高兴就喂我吃一颗枪子儿。

说来挺不可思议的,刚刚经历了寻常人一辈子可能也遇不到的事,结果现在却能倒头就睡。醒来的时候已经被送到了一座独栋别墅前。

我是被保镖给摇醒的。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打了个哈欠,接着就不明所以地跟着他们进了房子。

房子虽然大,但设计非常简单,和我在老板的电视上看到的富翁的别墅一点儿也不一样。明明是那么大的房子,整个室内竟然只有黑白两种颜色。唯一给这栋房子添了几分生气的就是吊灯发出来的暖光。

客厅中间有一张茶几,茶几上有一个棋盘,棋盘是黑白格子布成的,棋盘上还有许多形状奇怪的玩意儿,应该是棋子。茶几三面都是沙发,最大的那个沙发上坐着一个人。他眉头微皱,眼神犀利,明明没有看我这边,我却感觉到他正在用余光打量我。他带着方框眼镜,嘴的上方还留着黑色的小胡子。

“爸。”少年说,“这就是我说的那个人。”

男子这才把视线放在我身上。他的目光和少年不一样,他虽然神情严肃,并没有带有任何威迫的意味。

“你们都下去吧。”男子收回视线,端起茶几上的茶杯,抿了一口茶。看着他把茶咽下去,我也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窗外已经一片漆黑,这会儿老板的店一定备受欢迎。我胡乱地想着。

“你叫什么名字?”男子问。

“没名。”我说。

“那别人怎么叫你的?”

“喂,嘿,小丫头。一般就这几个。”

男子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少年不耐烦地挠挠头:“爸,你到底同不同意?”

男子无奈地摊手:“我同意了有什么用,得看人家同不同意。”

少年咧嘴,握住我的手腕:“她没意见!”

我懵了:“什么意见?”

空气突然安静了下来。

 

 

这个张扬的少年叫爆豪胜己,那个男子是他的父亲。

爆豪胜己想让我到他家工作,酬劳好商量,还包吃包住。

我当然是求之不得。先不说爆豪胜己是否会对我的生命有威胁,就算有又能怎样呢。都被绑到这儿来了难不成还想着能回去?

爆豪先生准备找人安排我去公寓,爆豪胜己阻止了他。

“太麻烦了,就住这儿。反正房间多的是。”

爆豪先生连正眼都不肯给爆豪胜己:“你想什么我还不知道?随便你,别玩过火了。”

爆豪胜己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翘起二郎腿:“知道了,少啰嗦。”

然后是爆豪先生离开时门关上的声音。

 

我问是什么工作。

他说:“套情报,会不会?”

我一头雾水,呆呆地站在那儿。

他周围气压骤然降低,明显是对我的不够聪明不满。我讪笑两声:“我跟着干几天就会了。”

他半个身子靠在沙发上,手揉了揉眉心,最后清了两口嗓子跟我解释:“你一个人,去指定区域打听我们想要的消息。这个你总会吧?”

会,怎么不会,老本行了。我没敢把这样带有玩笑意味的话说出口,只有谨慎地点点头:“嗯。”

他看了我一眼,便没了下文,起身走了。

我忙叫住他:“那啥,就,打听消息做什么用的?”

“你别管这么多。”

我们沉默了一会儿。

看今天那样子,老板的儿子应该是早就被追债的给杀了,又顺势想要敲诈老板,最后被我给搅和了。我坐在沙发上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愈发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我从沙发上蹦起来,问:“你怎么知道我在那里的?”

他抬眸:“名片里面装有追踪器。”

“……为什么偏偏找我来这里工作?”

“你有能力。”

看爆豪胜己一脸不耐烦的样子,现下应该也问不出什么了,我只好闭嘴。

 

我坐在沙发上等着爆豪胜己洗完澡穿着浴衣出来才知道他也住这儿。

偌大的房子只有我们两个人。

我不知道该如何称呼爆豪胜己,只好连名带姓地叫:“爆豪胜己……”

他像赶蚊虫似的挥挥手,脸上尽是嫌弃的表情:“别这么叫我。”

“那叫你什么?”

他思考一阵,大概是也没想出来,只好随便我叫了。

我看他走过来,屁股自觉地往旁边挪了挪。他哼了一声,不过嘴角是上扬的。他毫不客气地坐下,低头开始玩手机。

坐得近了,我将他看得更清楚。他额前的头发湿漉漉的,应该是浴室里的水雾附上去的。发梢的那滴水滴正在尽全力挣脱束缚,马上就要离开发梢掉下来了。还差一点点,一点点。我想。

不过他察觉了我的视线,莫名其妙地问:“你看什么?”

“……就是想问,我洗完澡穿什么。”我大脑当机,竟蹦出了这么一句话。

他愣了愣,随后拨了个号码:“喂?你买几套女的穿的衣服回来,快点儿……别问那么多!”

哦对,我距离上一次洗澡换衣服已经不知道多久了。记得上次还是偷的一位女士洗浴中心会员卡蹭到的。

糟了。

平时自己总是一个人呆着已经习惯了身上的味道。就算有其他人跟我待在一起,大家都彼此彼此谁也不会说谁。现在经这个对话的提醒才想起来我已经这么久没有好好捯饬自己了。

味道仿佛在空气中发酵,变得越来越强烈。我的脸顿时热了起来,只觉得浑身不自在。

爆豪胜己倒是看起来神态自若,打完电话又继续看手机。

我不自然地把头扭向一边,手不自然地捏紧,浑身不自然地僵硬。

 

 

等我洗完澡出来,爆豪胜己已经不在沙发上了。

我躺在床上理了理今天发生的事,不管想几遍还是会觉得不可思议。有个有钱的大少爷愿意雇我,出的条件还十分诱人,这大概就是上天随手扔掉的馅饼吧。

 

我是自然醒的。这次天蒙蒙亮时我就醒了。大约是昨晚的丢脸挥之不去,也或许是我对新工作的期待与不安扰得我无法安眠。

我从柔软的床上坐起来,揉了揉眼睛。我掀开洁白的被子,换好衣服穿好鞋下楼了。

空荡荡的客厅空无一人。我摸索着开了灯,却发现旁边餐桌上已经摆好了吃的,香味隔着老远就能闻到。我走过去,一眼就看见了压在一杯牛奶下的纸条。

“路和街附近 毛利美”纸条上面这么写着。

原来是我的任务。

我喝掉了牛奶,吃完了面包和鸡蛋,用手擦了擦嘴,神清气爽地打开门走了。

 

其实我不知道毛利美是谁,该找谁打听也是毫无头绪。最开始只有像无头苍蝇一样在路和街乱转,逮着谁就问谁:“请问您知道毛利美住哪里吗?”这些被我抓住的人中要不就摇头又摇手忙说不知道,生怕沾上点儿麻烦,要不就一脸警惕地问我:“找她干嘛?”

半天下来,一无所获。

转到街道转角处,有一家茶馆。那家茶馆很热闹,离它还有十几步路的时候就听到里面嘈杂的声音。走了半天,喉咙都快冒烟了,正好蹭点茶水喝。我神色如常地走进去,果然,没有人注意到什么时候来了个白吃白喝的无赖。

我找了个塑料板凳坐了下来,随手接了一杯白开水。

不得不说,茶馆是个鱼龙混杂但信息流通的地方。我才进来没多久,我感兴趣的话题就传入了我的耳朵。

那是一群打麻将的大妈大爷们。

“你们最近见着毛利美了吗?”有个白头发的老太婆撸起了袖子,一边搓麻将一边问。

“没呢!不知道又惹什么事儿了。今天才有个人问我打听她咧,说不定就是去找麻烦的,吓死我了。”另一个穿红色衣服的大妈说。她就是对我的打听避之不及的人之一。

“那天晚上我瞧见她不知道抱着个什么东西到处跑呢!鬼知道她又去干了哪些勾当。”

“有人说她杀人啦,拿了别人的钱,现在正在逃跑啊。”

“怎么可能,她哪里来的胆子?”

“嘿,你可别不信。为了钱这些人有什么不敢做的?”

“哎哟,关我们什么事,好好打牌吧,别多管闲事了,省得哪天把自己给搭进去了。”其中一个老头终止了谈话。之后他们似乎也没有要继续议论这件事的迹象,我只好盘算着怎么再从他们口里问出点东西。

我喝了一口免费的茶叶兑水,顺了一把柜台上的水果刀,把头发揉得乱糟糟的,尽量遮了我半张脸。我提着板凳直直地朝那桌人走去。板凳放在了桌子角,我自然而然地坐上去。那四个人莫名其妙地看着眼前这个邋里邋遢的人。

我扯了个标准的流氓笑脸,水果刀拿在手里把玩,故意用痞里痞气的腔调说:“别叫,就问你们个事儿。”

那几个老人被吓得连大气也不敢出,奈何周围太过喧闹,没人注意这边的角落。

“毛利美和谁走得比较近?”

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吐不出个字来。

“问你们话呢!”我的声音陡然提升了几个音调,他们打了个哆嗦。

那个大爷说:“我们这条街没几个愿意跟她混的。他跟着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抢劫盗窃,谁敢跟她有干系?”

我问:“最后一次见他什么时候?”

“前天,晚上的时候,抱着什么东西在街上跑。”

旁边老太婆惊奇道:“我今天早上散步的时候才看见他在便利店呢!”

既然早上都还在,那逃也逃不远。

“你们说她跟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混,这些不三不四的人是谁?”

“不认识。穿得乱七八糟,脸上常常有伤,总是和别人闹矛盾进警局。”

我点点头,拿着水果刀在他们面前晃了两下:“这是我跟毛利美的私人恩怨,你们不多管闲事,就相安无事,懂?”

他们忙不迭点头。

我仰头喝完最后一滴茶水,又大摇大摆地走出去了,水果刀被我悄悄地丢在了大门口。

一边顺着路走,一边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做。可走着走着就觉着有点不对劲,身后好像有人跟着我似的。我被自己的这种想法吓出了一身冷汗,于是加快了脚步。

后面响起了明显的脚步声,急促又慌乱。我通过情趣用品店的橱窗看到了身后那人映在玻璃上的倒影。看上去是个蓬头垢面的男子。

我试图甩掉他,所以毫不犹豫地转进了一个巷口。不幸的是,这是个死胡同。

我在心里骂娘,马上调头想逃出这个死胡同。不过那个男子已经堵在了胡同口。我看见他拿着一根棍子,脸上有邋遢的胡茬,脸色蜡黄,骨瘦如柴,像个瘾君子。

他一步一步地朝我紧逼,我不敢轻举妄动,脚一步一步地往后挪。很快我就被逼到了胡同尽头。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就是不肯放过我?!”我听见他的声音在颤抖。

你们?你们是指谁?求生欲让我的大脑飞速运转,可惜脑子里乱七八糟,信息太多,一时拼凑不起来。我深吸了一口气,再慢慢吐出来,大脑逐渐冷静下来。老头说看见他抱着什么到处跑,那可能是偷了别人的东西。又被爆豪胜己家那种大背景的公司盯上,那这个东西肯定不同寻常。

“谁让你动了不该动的东西?”我说。

好在,我的判断并没有错。我看见他双眼蓦地睁大,眼睛里似乎已经有了血丝,拿着棍棒又朝我走了一步。

他说:“这不能怪我啊,冤有头债有主,我不过是混口饭吃,为什么要逼我!”

我还想再和他多说点话,让他慢慢地丧失警惕,再找机会逃脱,不过他好像被我说的话刺激到了,挥舞着棍子冲过来。

我被吓傻了,下意识地把身边所有我能拿得动的东西全部扔过去。

没有用。那个人几乎和野兽一样,一旦锁定猎物,就会不留余力地猎杀他。

我操……我无亲无故的,死了连给亲属的抚恤金都没有啊……这是我蹲下来,双手护住头,双眼紧闭时最后的想法。

我以为我要死了。

但是过了许久,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如期而至。我悄悄地睁开一只眼睛往男子的方向瞟了一眼,却发现那男子已经倒下了,脸上全是痛苦,蜷缩成了一团。

我惊奇地站起来,此时才看见举着枪,气喘吁吁的爆豪胜己站在胡同口。

又被他救了一命。

爆豪胜己胸口的起伏告诉我他应该是跑着过来的,枪装了消声器,这一次枪击并没有扰乱这条街的正常生活。我小心翼翼地绕开倒在地上的男子,走到了爆豪胜己的旁边。

他脸色不太好,我以为是嫌我办事不力,连忙开口解释:“我今天其实有查到毛利美……”

“你他妈有毛病吗?!”

我被他吼得一愣一愣的。

“遇到危险不会喊吗?!蠢的?嘴巴拿来你只会吃吗!”

“不是……我这不执行任务嘛,招来警察咋办呢。”我赶紧赔笑。

他被我噎了一下,脸色发青。似是懒得跟我争执,拿出手机不知道给谁打了个电话。没几分钟这个小小的胡同就来了四五个壮汉,应该都是爆豪胜己公司的人。

地上的男子被这几个壮汉合力搬上了他们的车的后备箱,然后对爆豪胜己说:“已经处理好了少爷。他现在还死不了。”

爆豪胜己不耐烦地点点头。

我仔细地观察他的神情,怕他对我的行动有一丁点儿不满意。我说:“那啥,爆豪胜己。今天这个工资结不结?”

他瞟了我一眼,瞟得我心咯噔一下,害怕今天所有的酬劳全部泡汤:“虽然最后这结尾是有点烂,但是毛利美我也不是没打听到啊……”

“不需要你的打听。”

我的心脏好像要跳出嗓子眼了:“什么意思……”

“那家伙就是毛利美,想知道什么直接问他。”

“哦……嗯?”

毛利美?一个满嘴胡茬面色蜡黄的邋遢男人,叫毛利美?

爆豪胜己仿佛很满意我目瞪口呆的表情,带着笑的冷哼从他的喉咙冒出来。

“那工资……”

“照结!”

我松了一口气。等我拿到钱,我要好好享受一回。

对了,还有老板。

我一天没回去,老板肯定担心。就算不担心我,也会担心她的儿子。我暗自盘算,等结了工资就拨出来一点买个手机,方便跟老板联络。

就在我打着自己的小九九的时候,爆豪胜己把我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突然握住了我的胳膊:“喂,受伤没有。”

我不明所以地摇摇头。

他垂下眼睑,一个转身上了车:“回去了。”

“哦。”我忙不迭跟上。

 

其实爆豪胜己除了脾气差了点,喜欢挑三拣四无缘无故来找我茬,其他都挺好的。他这个人虽然脾气暴躁,但处理事情严谨仔细,这是出乎我意料的。

那天,我跟着爆豪胜己去了他们审问毛利美的地方。那里是个极其隐蔽的地下室,昏暗的房间里只有一缕光照得进来。毛利美被绑在座椅上,他的面前有一张木桌和一杯水。

此时的毛利美已经神志不清,嘴里嘟囔着什么。我甚至怀疑爆豪胜己可能会无功而返,什么也问不出来。

地下室里只有我,爆豪胜己,和两个他的下属。爆豪胜己眉头紧锁,皮鞋与地面接触发出了“咔哒,咔哒”的声音。他搬了一把椅子,坐在了毛利美的对面。

地下室有些闷热,我的额头已经开始冒汗,心里烦躁不已。爆豪胜己靠在椅背上,解开了西装内衬衫最上面的两颗扣子,我瞥见汗水从他的脖子流下,流到锁骨,再流到更下面的地方。爆豪胜己的手在面前的木桌上敲了两下,我瞬间回过神来,慌慌忙忙把录音笔从口袋里掏出来,按了开启键。

“数据在哪里?”

毛利美只摇头,看起来虚弱得不行。

“啊……”爆豪胜己像是下一秒就会爆发,他呼了一口气,示意一旁的下属给毛利美喂水。

下属的手法并不温柔,打开毛利美的牙关就往里面灌水。果然,毛利美被呛到了,连着咳嗽了好几声,不过清醒了许多。他摇摇晃晃地把头抬起来,露出那一双浑浊的眼睛。

爆豪胜己眯了眯眼睛,眼里写满了不耐烦。

“数据,在哪儿?”

“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您饶了我吧,我只是个小角色啊您找我也没用的!”毛利美大声哭喊,像个被判死刑的罪犯。

爆豪胜己掏了掏耳朵,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了一双皮手套戴上。一只手向旁侧伸出,其中一个下属立刻拿了个什么东西放在了爆豪胜己的手上面。

是个注射器和一个装着液体的小瓶子。

爆豪胜己打开小瓶子的盖子,针尖伸进瓶子里,汲取了半管的液体。他起身,走到毛利美的后面,一只手搭在毛利美的肩上,手掌倏地捏紧了他的肩膀,语气里尽是烦躁:“最后一次机会,说不说。被注射了这种药是什么感觉你肯定听说过,给我好好想。”

毛利美被吓得浑身颤抖,视线都不肯从自己的手上移开,过儿一会儿我竟然闻到了一股难闻的味道。原来是毛利美尿裤子了。

这药真的这么厉害?我在心里啧啧称奇。

“我说,我,我说。”毛利美咽了一口口水。

爆豪胜己把注射器放在了桌上。

“数据不在我这里,在老板的一个手下,绰号叫虎鲨的人手里。”

“那人长什么样?”

“我,我没看清楚。我把东西交给他的时候他戴着口罩和帽子,看不出来。哦哦,他很矮,比我矮半个头。体型瘦小,感觉很不起眼。”

爆豪胜己瞟了一眼战战兢兢的毛利美,挠了挠头,把披在身上的西装外套脱下,甩给了我,然后对着下属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我屁颠屁颠地跟上了爆豪胜己的脚步。那两个下属点了点头,其中一个掏出了枪对准了毛利美。我听到毛利美在身后惊呼:“爆豪少爷,您可不能说话不作数啊!爆豪……”一声枪响,后面便没了声音。我好奇想要转头看看,爆豪胜己一把把我的头揽住,贴在了他的胸膛上,我只能听见他心脏的跳动,最后那毛利美到底怎样了我愣是没看着,也不知道。

等出了地下室,我问爆豪胜己:“你们到底是做什么的?”他斜眼看我:“关你屁事。”随后便大步走到车的旁边。我在他背后翻了个白眼。

不说就不说呗,谁还猜不到了。

邪恶暴戾的黑社会,阴险狡诈的走私犯,黑心卑鄙的无良商人,总会占得有一个。

我无所谓地吹起口哨来,不过惹到了爆豪胜己一个嫌弃的眼神。我朝他撇撇嘴。

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点儿也不怕爆豪胜己。大概是直觉,我觉得他并不是随随便便杀人的人。

 

后来我买了个手机,给老板汇报了情况,还托人把钱还了回去。老板自然是痛哭流涕,后悔没有多管管儿子。

我没有什么感觉。老板儿子这样的赌徒迟早要出事,到时候还要连累老板,很不值。不过老板并不这样想,她说因为这毕竟是她的儿子。

03

之后爆豪胜己又交给我几个任务,都没有第一次跟踪毛利美那么刺激,基本上算是小打小闹了。我其实对这有点儿不满,我还跟爆豪胜己提过。

“怎么都是些不成气候的小混混?”

“哈?”

“就没有像毛利美那样的让我查查?”

“你有毛病吗?真遇上了你对付得了?”

“你给我配把枪呗。”

“枪是说配就能配的?有没有点常识啊?”

“你们黑社会不是勾勾手指就能搞到枪吗?”

“谁说……”

“什么?”

他突然止住,未说完的话像是卡在了他的喉咙,他一个音节也没发出来。

我意识到他濒临生气的边缘,立刻住嘴:“好好好,我不去,我开玩笑的。”

他拍了一下我的后脑勺:“行了,今天跟我出去。”

我两眼放光:“新任务?”

他没有回答我。我压低了鸭舌帽的帽檐,无奈地跟了上去。

我今天套的是他之前给我买的牛仔短裤和T恤,穿的是运动鞋,方便执行任务中遇到危险肢体能活动得开。

爆豪胜己却没有穿一贯的西装,变得很休闲。就像大街上任何一个少年,看起来活泼又富有生气。

然后他领着我来到了X影院门口。

“今天的目标在影院?”我不解地问。

“你脑子是少根筋吗?!”他看着我像在看一个外星生物,眼里尽是难以掩盖的不可置信和嫌弃。

我尴尬地摸摸脖子:“不是,我们说话能小声一点吗?”周围好多人在看啊。

他也察觉到了周围人的目光,白了我一眼,忍着怒气握住我的手,把我拉进了电影院。

我在后面偷偷地笑。其实我这么笑是毫无道理的,但是我忍不住,我就是想笑。那时候我肯定笑得特别开心,牙龈都露出来的那种。我觉得这样的气氛很微妙,可就是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这是我以前从未体验过的。

离电影开场还有十分钟。我坐在一旁为候场观众提供的沙发上等爆豪胜己买好东西回来。

他在排队买爆米花和可乐,而我则悄悄观察周围的人事物,试图分析谁会是我们今天的行动目标。

突然,我眼角瞥见一个行为鬼鬼祟祟,大热天还穿得特别厚的一个瘦小的男子。他还在东张西望,像在寻找什么人。我在心里为自己鼓掌。肯定是这个人没错了。

爆豪胜己抱着一桶爆米花和两杯可乐过来叫我。我兴奋地把那个男子指给他看:“今天的目标是那个人?”

“你是笨蛋吗?管这些做什么?我们这是在约会啊。”

我知道我当时的表情一定很扭曲,是那种,不敢相信的,所有五官皱在一起的那种扭曲。

“算了,跟你说了也没屁用。你就只负责吃喝玩乐就好了。”他顺手摘下了我的鸭舌帽,戴在了自己头上。

……

“你头太大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不加克制地笑了出来,惹得旁人纷纷驻足朝我们这边看过来。爆豪胜己的脸一阵青一阵白,表情像看见一群毛利美对他撒娇一样难看。

我连忙捂嘴,把笑声憋回肚子里,可身体还是忍不住一阵一阵地颤抖。

他没辙了:“妈的。”

得到了他的默许,我又大笑出声,一直笑到电影开始。

我们入了场,坐在了最后一排。电影是爱情片,看名字就知道,我信心满满地想。能有“论如何俘获小娇妻的心”这种名字的电影,是爱情片八九不离十了。

但事实是我被打脸了。其中确实有爱情元素,但这更是部讲由人鬼错恋酿成了大错的恐怖片。电影一开始就是阴森的音乐来烘托气氛。已经有好几个女孩子受不了,手捂住了眼睛。

不过我是真的没什么感觉。电影中间除了男主被女主吓得摔了个狗吃屎能让我乐一乐以外,这部片子简直毫无可取之处。我无聊地托着腮,打了两个哈欠,准备换个姿势睡觉。

爆豪胜己一直在看手机,也不知道在看什么。我靠着座椅的椅背,斜着眼悄悄瞟了一眼他的手机屏幕,是在和一个人聊天。

“怎么可能会有女孩子不怕恐怖片!”

“别废话,继续给我想招。”

“恐怖片都没用,那你可能得空手而归了。”

“操。”爆豪胜己低声骂了一句,然后黑掉了手机屏幕。

我赶紧闭上眼睛装睡。

即使影厅里除了荧幕的光其他都一片漆黑,我依旧能感觉到爆豪胜己的视线落在我身上。我莫名地有点紧张,连脚趾也下意识地抓紧。

不知道是什么小动作让爆豪胜己给发现了,他看出来我是在装睡。

“哼。”他靠着椅背,“怕就直说,装什么睡。”

我睁开眼睛,斜睨了他一眼:“……你觉得我像是怕的样子?”

爆豪胜己似乎对我不解风情的行径感觉无语,紧闭嘴唇,不再说话。然后又翻出手机来看,依旧是聊天页面,和一个叫“上鸣”的人。

这次我干脆直接凑了过去看他的屏幕,他眼疾手快黑掉了,瞪了我一眼:“干嘛。”

“怕什么,反正我也看到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看到什么了?”

“嗯……‘哪有女孩子不怕恐怖片的’、‘你可能得空手而归了’。”我捂着嘴嘻嘻地笑,整个人几乎要瘫在了座位上。就算爆豪胜己看不清我的表情,从我颤抖的肩膀也能知道我在大笑。

他许久都没有说话,我以为他生气了。我连忙转过头,想看清楚他的表情。可他的下半张脸全被他的手给捂住了,我什么也看不见。唯一能看见的,就是他荧幕打在他脸上的光和睁大的眼睛。

后半场我怎样都睡不着了,爆豪胜己也沉默起来。总之,这场电影是以一个意料不到的气氛结束的。

出了影院,我问走在前面的爆豪胜己:“回去了?”

他站住了,我也不继续往前走。

“游乐场。”

“啊?”

“吵死了,去游乐场啊!”

 

游乐场人很多,大多是小孩子和年轻男女。刺激的过山车上永远有人自愿受虐,尖叫声永远是游乐场的背景音乐。

其实我小时候经常来游乐园玩,只是长大了就渐渐失去了兴趣。再加上老爸不知道得罪了哪路神仙,家被搬了个干净,我只能在大街上苟且偷生,摩天轮和过山车只能远远的望着了。

游乐场不少人被爆豪胜己吸引了目光。毕竟爆豪胜己长了一张能骗人的好脸。

我拿着爆豪胜己刚买的奶茶四处张望,希望找到我感兴趣的游乐项目。

忽然我觉得有些不对,有一个我很熟悉的身影闪过。我立刻朝那个身影的方向看过去,我操,这不就是刚刚看电影之前看到的“那个行动目标”吗?身材瘦小,明明那么热的天还穿这么厚……他可能感受到了我的视线,拢了拢衣领转过身去。

我拉了拉爆豪胜己的衣袖,示意他弯腰:“你看旋转木马旁边那个穿很厚的男的,之前电影院就见过。太奇怪了。”

爆豪胜己听了侧过头往后瞥了一眼:“那种杂鱼?”虽然嘴里说的是这样的话,但他已经握紧了我的手腕,手心开始冒汗。

因为爆豪胜己今天没有带手枪,保镖也没带,而我们还不知道对方的底细,如果有突发情况也不敢和他硬碰硬。

紧张会传染,我的心脏也开始猛烈跳动。人依旧在往前走,却会时不时地留意身后的情况了。

我感觉到那个男子在朝我们逼近,爆豪胜己也感觉到了,牵着我加快了脚步,很快便绕到了一栋小建筑的转角处。

我和爆豪胜己紧贴着墙壁,四周明明很嘈杂,我俩的心跳声却听得清楚明白。再这么躲下去不是办法,我提出赶快跑到人多的地方,被爆豪胜己驳回了。

“骚动范围会扩大的啊笨蛋!”

“靠,那现在怎么办?”

爆豪胜己眯起眼睛,他突然舒展了眉头,我以为他想出了办法,结果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自己的唇贴在了我的嘴巴上。像蜻蜓点水,很快就离开了。等我反应过来,爆豪胜己已经冲了出去。

“操你大爷的……”

我的心脏仿佛漏跳了一拍,下意识地就冲了出去。

千万别死啊。我喃喃道。

……

爆豪胜己已经把那个男子制伏在地,被擒住的男子嘴里还在骂骂咧咧,胡乱地挣扎着。周围已经来了好几个警察,警车的鸣笛声越来越近,很快就能看见他们正朝这边驶过来。

这个男子就是之前毛利美说的“虎鲨”。数据被爆豪先生拿回来了之后,虎鲨恶从心起,便想绑了爆豪胜己以要挟爆豪先生。

“结果你身手不错,还是个警察?”我冷笑一声。

“……”爆豪胜己就坐在沙发上玩手机,头也不抬一下。就我像个老妈子在教训儿子一样。

“所以你亲我只是趁机揩油?”

“你有什么好揩的?”

我闭上眼睛,深呼吸。

“我说你怎么搞到枪的。你今年多大了就当警察来了?”

“17。”

“????”

“我表现优秀,破格录取的。”

“行了,懒得跟你掰。”我毫不在意地挥挥手,“所以,你亲我到底什么意思?”

爆豪胜己抬头盯着我的眼睛看。我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刚准备说算了我也不想知道,爆豪胜己就起身逼到我面前,对我说:“你做我女朋友。”随后按住了我的头,对准我的嘴巴亲了下去。

然后他面如屎色,我不厚道地笑了。

“……靠,你在吃什么玩意儿?”

“口香糖。”

 

【迷你甜饼】

※已经结婚

“爆豪胜己!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我生气得蹬了爆豪胜己屁股一脚,他被我蹬得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

“你是蠢货吗?我说了待会儿听你说啊。”爆豪胜己猛地把电脑椅一转,语气恶劣地警告我不要再打扰他工作。

我自知理亏,嘴巴张张合合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干脆头一甩,冲出门去了。爆豪胜己懒得管我,继续处理他的工作。

我本来想离家出走吓一吓他,转念又觉得太幼稚,便放弃了这个想法。我在楼下乱晃,一时不知道该去哪儿。

叮咚——

手机信息的提示,我在网上买的零食到货了。正愁没去处,去取了快递再走回来,这样一来一回时间也差不多了,可以回家了。

很多人都说姑娘少一个人走夜路,但我从来都不怕。不然怎么可能我在外头蹲街边蹲了那么久都没人来绑我。我穿着到长到半截大腿的睡衣,里面穿了一条短裤,如果不把衣服撩起来根本看不到里面还有一条裤子。爆豪胜己后来告诉我这样的装扮就是在告诉人贩子我很好绑快来绑我,但此前我对此毫无自觉。

我到的时候快递正要关门,好说歹说才让人开门帮我找快递。

道了谢之后我便慢慢悠悠地往家走。我抱着快递,一路哼着小曲,手还一甩一甩的,看起来可能很活泼,以至于跑到楼下来找我的爆豪胜己脸色铁青。

我心虚地小步跑过去。他看起来很生气,大口地喘着气,衣衫凌乱,脚还穿着拖鞋,大约是着急了。

虽然很不厚道,但我心里还是有点开心的。

爆豪胜己可就不这么认为,他一把抱住我的时候我还以为他要打我,吓得我赶紧闭上了眼睛。但迎接我的是一个拥抱,我试探性地睁开了眼睛。

“别乱跑了,你说什么我都听。”

“……哦,好。”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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